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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2月 的Archive

991高一作文比賽得獎作品

2010年12月27日
  • 題目 :  【堅持】
  • 第一名    一忠  郭庭安

      夕陽的餘暉染紅了西天的雲彩,傍晚的山林與原野也逐漸籠罩在寂靜的夜網中。秋夜,總是靜思的季節,思緒一如輕瀉的月光,幽沉地流過蒼穹的橋拱,探尋心靈深處,在心湖中激起一泓清波,不斷盪漾……。

     月光照射在鋼琴上,幽靜的黑色烤漆映射出飛舞的十指,極其靈巧的躍動一如芭蕾舞的迴旋。每一個旋轉、跳躍都要精準無誤,每一段樂曲的轉折都需流暢輕快,反反覆覆地練習著同一個段落,只為了營造出一種月光在波光中仰泳的輕盈唯美。學琴十幾年了,從沒有一首曲子使我耗費這麼多的心力,即使技巧上已是爐火純青,但意境的經營卻十分粗糙:蕭邦該是詩意的,但我卻奏得如此笨拙;夜曲應是浪漫的,但我卻奏得如此僵硬,左手的和弦顯得笨重,右手的旋律聽來突兀,縱使我反反覆覆練了不下數千遍,迷濛的月光始終不曾從我的十指洩出。窗外,入夜的大地沐浴在沉靜的黑幕裡,那永無止境的漆黑,是我的無助,是我的絕望。

     月光照射在鋼琴上,反射出微微的柔光,像是在嘲笑我的意志不堅。我隨手扭開收音機,沒想到喇叭裡傳出的依然是這首蕭邦的夜曲,我伸手想關上開關,手卻停在空中,被蕭邦的細膩所震懾,我忽然聽見了唯美輕盈下的哀傷,淡淡的,像月光呢喃的低語──原來詩意並不是來自於仰泳的優雅,而是國破家亡的傷痛。國破家亡的傷痛,客居他鄉的痛楚,蕭邦在異國的月光下,背負著如此沉重的心情,寫下這首美麗的夜曲,那是一種怎樣的堅持?能使他把悲憤化為綺思,把時代的傷痛化為永垂不朽的繾綣?對波蘭的熱情,對音樂的執著,使蕭邦帶著故鄉的泥土,堅定地追求至善至美的境界。而我,不過是一次小小的挫敗,怎可輕言放棄?一步步走,再高的山也能翻越;一段段練,再長的曲子也有奏畢的時候。夢想似乎遙不可及,但是只要有堅持就有希望,踏踏實實地步步努力,或許下一個轉彎,夢想就在眼前。當下,我似乎長了一對信心的翅膀,向最迷濛的月色翱翔。

    又經過了永無止盡的練習,我奏的夜曲,彷彿是在月光中浸過似的,每一個音符都是如此的精巧,精巧之下有一種毅然,那是蕭邦的亡國之痛還是我的心血付出,我已經分不清了,只有月光照射在鋼琴上,輝映著烤漆的沉黑,映照出一種永不放棄的堅持。

    寅夜,月光輕瀉,萬物在銀粉中作著夢,此刻,只有我對月光的凝眸;靜思的秋夜,心湖卻如此靜謐,沒有一圈向外擴散的漣漪……。

  • 第二名    一勤  江研燁

      在波瀾壯闊的長江岸邊,岳飛寫下了千古傳頌不已的滿江紅,表達忠貞愛國的堅持;在靜定慈悲的菩提樹下,悉達多太子悟透了人生的真義,是靜心堅持後的回報;在頒獎典禮的紅地毯上,李安導演嘗到了「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的喜悅,是堅持夢想不放棄的肯定。韶光荏苒間,他們手中各自緊握著不同的堅持,而我,也有一股不惜一切努力的堅持在血液裡鼓動……

      落筆,黑墨水在潔白的紙上插滿勝利的笙旗,一筆一劃間,洋溢著書法的骨氣與柔軟。是的,我所懷抱的堅持便是在書法這個自由揮灑的舞台裡存在。自小,因為看著姊姊寫書法覺得實在太有趣,便於國小三年級那年,懷著朝聖般的心情踏入了書法殿堂的大門。懵懵懂懂的拿著筆寫啊寫,直到小三下,老師竟然替我報名了一個書法比賽,她說這可以訓練當經驗,而比賽結果我剛好落在得名外的第一個,那時還小,心裡只覺沒得獎好傷心,老師卻靜靜的對我說:「我了解你的字,只要你肯努力,將來天下是妳的。」

      堅持,聽完老師的一席話後,我展開了密集的訓練,清清楚楚的去感受到那種滿腔熱血的躍動。開始了每天早、中、晚不間斷的練習,開始了每個星期南征北討的賽程,我明白自己正逐漸成為一個確確實實的選手。如果曾經有一個夜深到死寂的夜晚,那時我必定在練習;如果曾經有整個歡愉的暑假,那時我必定在集訓。有太多太多的日子,是只由我、書法、老師所構成的,我堅持,堅持著一個我知道離我已不遠的目標。

      堅持,當所有原本順利進行的事情被意外阻礙,我明白勇氣的重要。在離一場很重要的大賽前三星期,我因在學校做實驗時不慎燙到右手的拇指、食指與中指,全都起了腫大的水泡。錯愕之餘,我心頭盈滿了所有害怕與慌張恐懼。老師試圖安慰著我,我明白我必須收起眼淚,勇敢的面對自己的現況。於是,仍咬緊牙關堅持著,堅持每天都持續做固定的書法練習,並小心翼翼的照顧傷口。而出乎意料的,傷口恢復的速度超乎醫生的估計,在加上心情調適得宜以及堅持不放棄的練習,我在那場重要的大賽中榮耀的抱回了全國冠軍,當下的那種喜悅真的難以形容。

      濟慈:「美麗的事物是永恆的喜悅。」即使曾經遇過瓶頸與受挫,即使曾經看到比賽背後令人無奈的人情事理,韶光荏苒間,發現所有堅持的過程都是美麗的,而那都幻化成了永恆的喜悅。堅持,讓我得以沉住氣,爬到山的頂峰,看間天有多藍,群山有多壯闊,達成了最初的目標,嗅到了生命的醇香,然後將連綿山脊視為一匹匹青絹,裂帛。

  • 第三名     一溫  陳姿樺

      「砰砰!砰砰!」只聽見自己急而響的心跳聲,在胸膛中急切地跳動著;身體各處無不拉著警報,發出罷工的要脅;此時,只有腦子裡一閃而過的信念,將我拉回赤紅的跑道上──撐下去啊!別人能,我何嘗不行?我不要墊底!

     操場上的風,似笑非笑地從耳邊拂過,好似嘲弄著我當初那脹紫的臉,扭曲的面容,繃緊的肌肉,疲累的身軀,在磚紅的跑道上,我似乎又看見當時汗水飛灑的軌跡忽而轉變成飄落頰上的雨點,再次往身後飛去。八百公尺體適能的記憶,總是令人放在心中,像溫度計般,拿出來摸摸則直線升溫,收藏著卻又清清淡淡,如水族箱裡的一粒珍珠,遠而清麗。

     記憶隨著思緒如潮水般湧來,拍打著腦中迴盪的畫面,一切又清楚了起來。那時,灰濛濛的天空是黯淡的水彩畫,老師的哨聲是遭判刑時敲的驚堂木,一群菜鳥驚驚惶惶地振著翅膀,歪七扭八地飛了出去,不出兩圈,已看見程度的差距,而我也漸漸感受到自己的呼吸逐漸轉急,催促著起伏的肺葉;冷空氣一股又一股灌入胸腔,心臟唧出的熱血立刻冷卻,擠壓著咽喉,收縮的氣管使我必須花費更大的力量,才能讓氧氣流入,維持看似搖搖欲墜的生命。腿上的肌肉,早已耗盡了葡萄糖,乳酸無情地壓迫神經細胞,使其繃緊,又再度繃緊,好像扭轉了無數圈的橡皮筋,早已彈性疲乏,斷,是遲早的事。

     當我感覺到面臨身體的極限時,這才跑了三圈又多一點。遠望跑道的另一端,此時有如仙境,遙不可得。身上的各個器官無不向我發出警告,逼迫著大腦做出放棄的決定,左腎正痛苦地哀嚎著。跑與不跑,全在一念之間。終於,我選擇歷史上偉人們的腳步──堅持下去,時間也不容許考慮,不顧肌肉的抗議,我決定燃燒完身體的最後一滴油,用盡力氣跑到終點。赭紅的跑道似乎越來越寬,身邊的人群似乎越來越少,在迷濛的細雨灑落鏡片後,我只看見遠方終點的白線。吸,吐,吸,吐,砰砰砰砰,沉重如鉛塊的腳步舉起又放下,擺動雙手,將自己拋向企及的天堂。

     堅持所帶來的代價,自然是全身的痠痛,但卻也換得了努力後的成就感。痛苦會過去,美會留下,短暫的疼痛總是比不上進步的秒數所得到一種心靈飽滿的感覺。當挺身到達了終點後,雖然一樣地氣喘不堪、好似千刀萬剮,但此時的心境是解脫且勝利的快感。

     逐風的體會,是有所堅持的人獨享的,若是半途而廢,似是得了什麼,實是少了什麼──少了那份痛苦的甜蜜、少了那份勇氣與堅持。

  • 第四名    一禮 張雅倩

  「加油!加油!」操場上,空氣沸騰,尖叫聲早己緊抓著耳膜不放。而我,從髮際冒出的點點汗水,正肆無忌憚的擴張自己的領土範圍。那一年的八百公尺跑走,那畫面不斷在我眼前佇足……

  「嗶!」在老師的哨音中,我調整好自己的步伐,懷著全力以赴的心,踏出了第一步。眼前一片黑漆漆的,一個又一個的身影從我一旁呼嘯而過,吹起了一陣陣在耳畔嘲弄、譏笑的風。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靜默的光,「放開固執的想法吧!提起雙腳超過去,否則太丟臉了!」內心吶喊著。「快啊!還等什麼?」焦急的內心似要噴出火來,但是我卻仍舊堅持。

  畫面像在倒帶,只有我按下了快轉。人們停下來了,甚至一個個的倒退。背後的空氣靜謐了,而前頭的風也被我給追上,聽不見當初咆哮的狂妄,而我聽見了微風的呢喃。突然間,腳似被人重重放下一塊大石,汗水悄悄的劃過眉梢,「碰!碰!」是誰?是誰在打鼓?心臟舉起了鼓棒,重重的敲出震天巨響,也重重的敲醒了疲憊,眼前的世界也在這巨響中分裂,跑道上的人們,各各成雙。

  「不行了!我要停下來了!」我對天怒吼!緊促的呼吸聲瘋狂的同意我的看法,但是,停下來後,我得到了什麼?而我先前的堅持,只會成為一場空,停下來或者咬緊牙根的苦撐?內心的天秤不斷擺盪,但是最後我相信當初的信念,堅持貫徹始終。於是我不理會早已喧鬧不安的呼吸,衝破心跳的大聲阻撓。跑道,溼了一大片,汗珠一顆顆如大豆般灑落,風兒企圖抓住我的秀髮往後拉。但堅持這曲堅定而安詳的樂譜卻在此時迴盪內心,帶領著我跨過終點。

  「我辦到了!」我上氣不接下氣的說著。同學圍了過來,一張張欽佩的臉孔,我想我當時汗水和沙子拼湊的臉是醜的,但他們佩服的言語是美的;當時的堅持是苦的,但收穫卻是甜的。

  •  第四名    一數 吳懷玨

     《論語》中有:君子任重而道遠。其中促使仁人扛起重責大任的動力就是堅持。堅,是固守崗位,毫不動搖的行為,無論風吹雨打牆傾城摧,不顧敵軍左右圍攻前後夾擊。持,是動作的維持,繼而不輟,是理念的延續,也是命脈的相承。

      漢代張巡的守城、文天祥的正氣,都是在極端的逆境下受威脅而生的堅持;孟子的治國思想、周敦頤的不蔓不枝,則是因己身對世局有感而催生的堅持。文化傳統的道,也無非是前人篳路藍縷的不懈努力而傳承的吧。受到許多歷史故事圍繞的我,從原本三分鐘熱度的個性,漸漸有了想要持之以恆的堅持。

      在美國當交換學生的一年,給予我在對人處事上的態度,有著相當大的轉變。這裡的學生課程並不像台灣如此的嚴密緊湊,很多的空檔,就大部分的美國學生來說,不是發短訊玩社群,就是打電動玩遊戲。讀書,等到期考前再說;作業,等到老師催了才作。開學後回到家,卻發現沒有甚麼事情可做;沒有明天的小考默寫,亦無成疊的團體報告。在無事可做的情況下,只好搬來厚厚的美國史打發漫長下午。

      就這樣日復一日,翻過的頁面變成厚厚的一疊,印地安人的時代也悄悄地變成南北戰爭。在學習上,我曾想要一度放棄。同學喧嘩吵鬧,電腦開機音效,廚房陣陣菜香,都曾將我抽離啃書的意境。而某些人也有點同情地說我大概是個沒有娛樂的人吧。我也想痛快地在網路上沉迷一回,我也不是不想與同學出外逛街。我只是覺得,只要一拉開序幕,整齣戲碼就必須給觀眾一個交代,如同必須對自己負責一般,腳踏實地,有始有終。

      漸漸地,我對聯邦的歷史也有了一定的了解,遇到小小的阻礙而停滯不前時,我都會回想之前是如何堅持下去的。當人熬過一段艱苦後,就覺得現在的問題可以迎刃而解,不再是航行的阻力,而是飛行的助力。莫內曾說道:痛苦會過去,美會留下。這是在類風濕關節炎及白內障的阻擾下,仍堅持作畫的一段心得。

      或許當前的淚水汗水都極為酸苦,但一回頭,卻發現被浸濕的土地長出了稻苗;那種對堅持的回憶與省思,想必也是甘甜的。堅持像是一滴甘露,雖小,但在宇宙中一定能潤化其他。堅是空間性的名詞,持則是時間軸中的一段,在有限中綻放無限的毅力,於群夜中點亮一隅的螢光,正是堅持繞樑的回音。

  • 第五名    一仁  陳筱羚

      仰望著滿天星斗,在星子間牽起一縷一縷的銀絲,絲繞成了琴絃,奏出美妙的樂章。鏗爾,冷色的寒泉往琴身一倒,霎時音調成了淒涼,散出苦味在黑夜裡。

     我把夢給懸上了樹梢,讓它隨風飄曳,在躍上了雲頭,但我仍嫌不足,用想像將她攜得更高,流入了宇宙的廣袤,透著它去感受,去了解全所未知的新訊息,來自宇宙與星子們的呼喊,那是我所深愛深信的──天文學。

     然則現實就如同正追趕獵物的豹子,在它們逃竄時緊緊的跟著,將尖牙對準獵物的咽喉,在尚未聽到氣若游絲的哀嚎前絕不善罷甘休,生命是如此的被壓縮,被限制在金錢的牢籠裡,被深鎖在權勢地位的冷宮。我所盼望的夢甚至不若草原奔走的羚羊,倒像是高掛的風箏被截去了線,就此順著風消逝得無影無蹤。

     仗著滿腔沸騰的熱血,試著盈滿心思的青春,有誰會眼睜著自己的夢從手邊溜走?但免不了的是我須將熱血化為戰甲以用來支持自己,將內心深處的渴望擬成鋒利的劍斬去荊棘,更必須,與家庭與社會與期望,發下戰帖。

     隔著一吋的木板,只是無力的將肩頭倚上,但我相信門的另一頭有著比我更加深沉的無奈。方才的喧囂是多麼的不真實,但每一句話都再次從地上彈回耳朵裏,若一句話是一把鋸子,那麼每一個字都是那一個個鋸齒,一場與家庭的爭執後,是好多好多的摩擦聲,在山崖間有座名為「溝通」的獨木橋,此刻就像有了數把鋸子正工作著,但那鋸子,卻又是由木去打造,切也切不斷,只是不斷拉扯出刺耳的聲響。一來一回,存著家裡深厚的關懷與未來的期盼,更伴著疼惜的心境;一來一去,這頭傳著的是羽翼初豐的願望,縱然血液在羽毛裡加重了負荷,仍急切的想飛往冒險,裝作堅強的不向家回頭看一眼。

     初摘下的李子,也許在結實纍纍的樹上就已是苦澀,如今張開牙咬下,酸楚倏地自牙根留進槍裡,在淚眼,在鼻頭,在心底,浮上了難熬的疼。那苦還殘存在口舌間流轉,還在不斷的化開,一絲又一絲的悲嘆在身體游移,悄悄爬上了肩,向下壓成了更重的負荷,仍是站直了背脊,挺起了胸膛,望著傷痕累累,卻是走過的痕跡。

     隨著心思逐漸地細密與沉穩,口中的話語不復過往的尖銳澀利,斂去傲氣與輕狂,更成熟的卻是心裡的夢,更踏實的是踩過的痕跡。堅決使我的身心遭到了狂風暴雨的摧殘,皮膚上鮮紅的任何一劃深刻地纏上了我的靈魂,那一劃劃成了繩索,嵌進了更深的精神。不曾低下的是我的脖,不曾低下的是傲著的頸,僅是探尋著空白的未來,耗盡全身的力氣與家庭溝通,任何一刻閉上眼都是滿山滿谷的燦星,祈禱黑雲的撥開,在這場抗爭裡能有一束光照進,哪怕是多麼微弱的光點?

     時間帶來了催化,與家人間的隔閡也逐漸如融冰般消退,家庭不再是完全否決我的希望,軟化的我的思緒也使剛愎自用的態度削弱,我不再以自身作為唯一的倚靠,慢慢體認適時的倚賴。然而初衷是不變的,堅持令它更屹立不搖於我的心中,過程中,爭執也令我體認到社會並不只是我所想的,我還有太多不了解的事,太多未明的事實。

     中途放棄從不會是我想要的,一旦下定了決心,即會不斷提醒自己貫徹始終。堅持的過程裡有著免不了的受傷,抹卻不去的痕跡卻時時刻刻讓我體認它的意義。更令人雀躍的是在堅持後的成果,並不是強摘後的催熟,是掛在樹梢上一點一點的由綠轉紅,散發著香氣。它還尚未完全成熟,但我相信它會再月華與星光的照耀下,讓風攜著甜美灑下銀色的祝福,在夜闌人靜裡,等著迎接它成熟的第一道曙光!

 

作文比賽高一得獎作品

991「被遺忘的時光」觀影迴響(高一良、數、真)

2010年12月27日

被遺忘的時光 電影預告

2010年12月23日

 

繼「明日的記憶」後最溫暖動人的生命詩篇,金馬獎導演楊力州最新作品。11月26日信 義威秀影城、絕色影城感動聯映。
他們是一群困在時間河流裡的長者,深受失智症的困擾纏身,記憶中的歲月點滴,如今只留 下泛黃照片上的陌生影像。在記憶緩慢歸零的過程裡,在家人的細心陪伴下,他們用愛找回 記憶的缺口,這段生命中最漫長的告別,只為了讓你記得,愛,永遠都在。
本片收益將全數投入失智症老人照護工作,公益團體票包場 請洽 天主教失智老人基金會。
電影官方部落格: http://longgoodbye.pixnet.net/blo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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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文資訊, 電影

『大國民進行曲』聖誕節加演三場

2010年12月23日

 

絕無僅有現代劇場胡撇仔《大國民進行曲》
2010年9月17-18日國家戲劇院隆重首演
儘管不幸遇上了颱風9/19取消
但感謝從南到北、男女老幼觀眾的熱情吶喊支持
金枝《大國民》12月聖誕節要在戲劇院原地加演!

熱騰騰獻上「大國民」劇場絕讚精華秀
四分鐘片段~超燒的喔!

魔幻歌舞劇《大國民進行曲》
11/13台中中山堂
12/11台南市立文化中心
12/25-26台北國家戲劇院←←加演場
購票請洽兩廳院售票系統

戲劇, 藝文資訊 , ,

衛星重現 300年前郁永河足跡

2010年12月14日

          【2010/12/14 聯合報╱記者李承宇/台北報導】@ http://udn.com/

  「由淡水入港…水道甚隘,入門,水忽廣,漶為大湖,渺無涯涘。」三百多年前,清朝人郁永河來台北採硫,第一眼看到的是一片大湖。現在,中央大學和中研院團隊透過衛星影像,模擬出當年台北湖的情景,讓現代人也能看到三百年前台灣第一位探險家—郁永河眼底的風光。

  郁永河一六九七年從廈門渡海到台南安平,坐牛車沿台灣西岸北上到淡水、北投一帶,在台灣共待了九個多月。他後來把這段期間在台灣的見聞寫成「裨海紀遊」一書,是研究台灣史地極重要的文獻。

  中大太空遙測中心副教授張中白說,中大近年每年都會出版衛星影像月曆,半年前與中研院GIS專題中心腦力激盪,明年該以什麼為月曆主題。中研院史語所研究員范毅軍拋出了利用衛星影像呈現郁永河足跡的點子。

  張中白說,坊間已經有「裨海紀遊」的地圖,但郁永河所到地點的位置精確度都不高。他形容古地圖多半很「寫意」,沒有現代地圖的座標經緯度,地名位置只是大概標示,要在利用法國SPOT衛星高解析度的圖像上呈現,是技術上最困難的地方。

  不過他很有信心表示,這次製作出來的郁永河足跡衛星影像,是目前最精確的。他們根據郁永河遊記中,每天在什麼地方做了什麼事,考證文字記載、還原清朝使用的度量單位,「我們把郁永河的足跡在地圖上拉到最對的位置」。

  張中白解釋台北湖的成因,是由於郁永河抵台三年前的一場地震造成,「但是在一七四一年的古地圖中已經看不到了」。當時並非整個台北盆地都是一片汪洋,而是在今天蘆洲、三重、新莊,以及關渡、士林一帶沒入水中。張中白說,現在關渡水鳥保護區的沼澤,應是當年台北湖的遺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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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重現郁永河當年看到的台北大湖,研究團隊在最新衛星影像上模擬出當時可能的情境。圖/中央大學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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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vs.古書 衛星影像重現300年前台灣

2010年12月14日

    2010-12-14   中國時報   李宗祐/台北報導

  01

▲國立中央大學13日舉行「文人之筆.衛星之眼─遇見三百年前的台彎,民國百年衛星影像月曆」記者會,策劃人中央大學副教授張中白(左起)、主任秘書曹恆光、中研院專案經理李玉亭,手拿結合百年前遊記所訴的合成衛星影像,讓民眾一睹三百年年前的台灣地貌。(許正宏攝)

  以現代衛星科技詮釋,三百年前古書中的台北盆地,不是遼闊平原,而是片汪洋大湖!中央大學與中央研究院合作,利用衛星影像重現三百年前古籍《裨海紀遊》記載福建省府幕僚郁永河跨海渡台,再坐牛車沿著台灣西岸大縱走探採硫礦路線圖,古今對照呈現台灣過去三百多年的滄海桑田。

  中央大學和中研院並把這項跨界合作成果,製作成建國百年衛星影像月曆,分送給教育及學術相關單位。中央大學太空及遙測研究中心副教授張中白指出,這本月曆是研製團隊利用法國史巴特五號衛星在二○○九年一整年從太空軌道拍攝下傳的台灣地面影像,剪輯出沒有被雲遮住的部分套疊而成,製作時間長達半年。研製團隊最大的挑戰是如何把《裨海紀遊》在三百年前對台灣各地地理景觀和風土民情的文字描述,從現代衛星影像找出正確位置呈現出來。

  張中白表示,《裨海紀遊》是清朝福建省府幕僚郁永河撰寫記錄他在一六九七年奉命到台灣探採硫礦製作火藥,領軍從廈門搭船在台南安平登陸後,從四月七日坐「笨車」(二輪牛車)沿著台灣西岸大縱走,歷經十天終於抵達淡水、北投,在當地開採硫礦九個月期間的所見所聞。研製團隊根據他描述在什麼時間經過那些地方,利用衛星影像重現他在三百多年前的台灣西岸大縱走冒險歷程。

  張中白指出,學術界對於透過《裨海紀遊》詮釋台灣三百多年的歷史文化,仍有諸多不同見解,這次透過衛星影像古今對照,讓許多問題找到更有科學根據的註解。例如郁永河從安平登陸後,為什麼捨近求遠、繞路北上?原來是三百多年前古台南因倒風內海形成潟湖,台南「佳里興」(現在的佳里)到「鐵線橋溪」之間多是不易通行的沼澤與溼地,地形阻隔讓郁永河不得不坐牛車繞道而行。

  張中白表示,《裨海紀遊》記載,郁永河當年到達台北盆地時,看到的不是今日的遼闊平原,而是片汪洋大湖。同行的張大向他解釋,「台北大湖」原本並不存在,而是一六九四年發生大地震後形成的堰塞湖。研製團隊在百年衛星影像月曆中,特地根據《裨海紀遊》描述,利用衛星影像重建三百多年前「台北大湖」原貌,更讓人有滄海桑田的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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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園文粹第八期徵稿啟事

2010年12月14日
  • 為回應廣大學生之創作熱情,綠園文粹徵稿截止日期延至2月18日(五),請同學把握寒假期間。

綠園文粹

991高三作文比賽得獎作品

2010年12月14日
迴響已關閉

第一名

二○○九,回望一甲子前的那些故事         三溫 姜佳昀

        這一切,與我息息相關的一切,銘刻於基因之上,卻被厚厚一層六十年塵埃埋覆的許多記憶,終於在我面前大大的、真實的展開,就在那一年。

        二○○九,整個臺灣無可避免談論一個話題──作家龍應臺女士的新書《大江大海──一九四九》;原本只是出於對文學及歷史的興趣,我看了這本書,沒想到因此重新認識自己與週遭世界前所未見的深層。

         從小,我知道自己是所謂「芋仔番薯」,知道當政客滔滔不絕某種話題時,「外省」是說爺爺和奶奶,「本省」是指外公和外婆;也聽說,我們祖籍在安徽,而奶奶是四川人,所以我們家的麻辣鍋夠味。然而,這些背後的原因,全濃縮成我地理課本上,從巢蕪盆地四川盆地,好長好細的一條線,我的教科書或許曾嘗試告訴我歷史事件、人物和年份,卻不太有時間告訴我那些長長的故事。

        以二○○九為基準,十六歲的我慢慢開始學著去思考自己的定位,去看見過去和未來。

        過去,以那之前一年作註腳。二○○八年,外曾祖母辭世,享壽九十七歲。看著告別式時,高懸著的遺照,我驚覺:我並未真正認識過她!照片中的她比我所見過的任何一回,都要年輕而神采飛揚,依稀可想見其精明幹練絕非等閒;照片據說是為了辦護照去日本而拍,應該經過二十年了。我想我錯過了,錯過這名與中華民國同年誕生的女性,錯過她如何在國、臺、日三聲帶間切換頻率,如何在殖民統治與戰火連天中拉拔子女長大,也錯過一整個時代的意氣風發。

        未來,以那之後一年為開端。二○一○年初,堂姊順利產下一名男寶寶,連帶地全家族人都向上升了一個輩分。欣賞奶奶抱著小外甥時的慈祥,不禁想問起,當時是什麼樣的心情來到這裡?帶著幼小的長子,趕上太平輪最後一趟靠岸時下船;養育五個孩子直至個個成家立業,十個孫子女相繼出世;而後摯愛的老伴──我的爺爺,亦長眠於這片土地;如今,第四代出生了,在他們將看見的未來,這個族群、社會、國家及這座島嶼又會怎麼變化呢?

  關於這所有的一切,大江如何走向大海,也許會像母親大學時曾受教於的老教授──當年的山東流亡學生,他帶著一口鄉音始終不認為《大江大海》薄薄一書談得了那時的多少事情;畢竟我還太年輕,對於這龐大的歷史與情感,我永遠無法真正了解,但我仍然願意,去仰望、去傾聽、去陪伴、去等待。

第二名

       姨丈的第三十幅畫  三義陳亭熹 

      姨丈自從退休後,決定要好好的、窮盡心血的創作三十幅油畫。「以前教別人畫畫卻沒時間專注於自己的作品,現在退休了,該好好為自己而畫了。至少三十幅,嘔心瀝血的那種!」

     身為藝術家的姨丈在各方面都是匠心獨具的。家中琳瑯滿目的雕塑、陶藝、勞作,以及他最為鍾情的油畫。每次去找他時,總見他窩在畫室的一角,聚精會神的在畫布上撇畫。他自信滿滿的對大家說,以前的油畫就是在為了這三十幅作準備。「因為我會把靈魂注入其中。」姨丈如此宣告時的自信眼神熠熠生輝,直到今日依然深刻的烙印在我的記憶中,從未或忘。

  然而,兩年後的健康檢查通知單卻讓姨丈俐落舞動畫筆的手遲滯了。一種讓人慢慢失去知覺的罕見疾病,四肢漸僵,五官也無法活動自如。姨丈不再笑了,眼神也不再犀利如昔,唯一不變的是每天在畫室裡的身影,儘管下筆時不再像前二十五幅那樣流暢,卻依然堅持不懈的一筆筆撇捺。有時我會溜進去看著他作畫、陪他聊聊天,但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姨丈的回答少了,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沉默,只剩畫筆的沙沙聲與我相應和。

  第三十幅畫是火山。姨丈用了最強烈的紅色畫出抽象的火山群。「姨丈,這些火山如果有岩漿噴出會更壯觀吧?」難得地,姨丈回答了。「嗯,我最後會畫。」我站在這一幅巨大的畫前,看著火紅的構圖,竟有種快被吞噬的錯覺。

  最後,姨丈並沒有畫出岩漿。柏油路上的血跡怵目驚心。一躍而下脫離病痛的折磨、脫離力不從心的空虛無助是姨丈最終的選擇。我忽然有種荒謬的想法:姨丈是用自己的鮮血代替那沒畫出的岩漿嗎?

  懷念畫展上我再次站在姨丈的第三十幅畫前,這一次卻感受更深。那火紅的激烈、抽象而凌亂的筆調,在在表現出沉默外表下,姨丈內心火熱的澎湃與掙扎。我久久凝視凝視著這幅畫,第三十幅。我明白姨丈確實把靈魂灌注進去了,因為我看到火山噴出了赤熱的岩漿。 

                   

第三名

        二十三號空房   三勤胡立薇

  在那樣一個連自家住址都背不起來的年紀,我經過鄰居家門口總要不甘心地用力搖著老舊的木門,打不開,只好忿忿地瞪著門牌:汕頭街二十三號。我先背起來的反而是鄰居家的地址。

  二十三號鄰居在我家旁邊,可是它只有鄰沒有人居。從我有記憶以來,擁有整條巷子最長圍牆的這棟房子,一直都幽密僻冷,沒有人住。當時我八歲,是急需秘密基地的年紀,和幾位朋友相中了它廣大的腹地,垂涎入主很久了,無奈門上有鎖不得其門而入,牆上有碎玻璃不得其牆可翻。其實鎖是裝飾品,老舊的木門被蝕了一個洞一個洞,和要融化了的木門一個樣子的脆弱。我們深知只要用力一踹,那麼老舊的時間就能「碰」地裂開。但是我們不敢讓人看到壞掉的木門。巷子裡的人總覺得門封印了什麼。後來還是我從家裡開廚房的窗,踩著違建鐵皮硬是從二樓闖到牆上,只被玻璃擦了一點傷就安全潛入了。

  我無法形容那個環境是如何讓人安心。長條的日式房子安穩的立著,乘載著身上櫛比鱗次的鬼瓦。有些瓦殘了、落了,露出灰白的基塊。木材是那麼穩穩地壓住地,壓得土中長不出一株植物。那是個蕭瑟的庭園,配著蜘蛛網結成的家,好像永遠都是秋天。我喜歡這裡一個人的感覺,便沒有告訴朋友,自己常常偷偷地溜進來玩。有時候朋友我可以忘記,甚至家人。尤其當我住在一個大家庭,有些事情小孩看得更清,更需要忘記。

  後來從一位老先生那聽來的,這棟房子是失寵的姨太太的公館,因為姨太太喜歡日本,所以突兀在整排台灣平房間佇立著。

  「這位姨太太過得好呀,卻都不和人相處,小氣喲。有小孩搞差新(惡作劇),統統都被那個手杖的喲!唉唉叫。姨太太死了一個禮拜才被發覺咧,而且……」老先生還沒說完就被老太太制止:「和小孩子說什麼呢!」其實我懂,阿公也有姨太太,怎麼會聽不懂。此時我終於了解那棟房子為什麼那麼孤獨地隱身在格格不入的小巷裡。二十三號空房,其實是病房號碼,帶著消毒水的味道。

  後來搬離那裡有五年多,再回去,聽說要拆了。工人輕鬆揮開塵封幾十年沒人敢弄壞的門。怪手採速戰速決,直接開挖。我看著生鏽的二十三號門牌,再抬頭看見怪手迎面朝我劈來。

  轟隆一聲,童年它應聲倒地。

第三名

         十瓣橘子               三御  林姿穎

  現值秋末冬初之時,原本時好時壞的天氣漸漸轉涼,逐步邁入深寒的冬日。班上同學們原本一盒盒經過媽媽仔細挑籽、切塊,用以消暑解渴的夏日應景飯後水果——西瓜消失地無影無蹤,因季節的轉換而被其他水果取而代之。還不到中午用餐時間,不到四十坪大的教室早已充斥著柑橘類特有的迷人芬芳。不似桃子的甜而膩、檸檬的酸而澀、榴槤的濃而嗆,而是一股甘甜而不清淡、溫柔卻有力的味道,橘子的味道。

  依稀記得小時候,阿嬤家長型的客廳桌上擺放著一只陶製淺盤,深淺適中的咖啡色因柔和的日光而顯得溫潤醇厚,樸實無華的盤中總會擺滿琳瑯滿目的各式水果,隨著季節的更迭而有所變換。年僅三歲的我,總愛在嚴寒冬日裡,像隻小貓慵懶地蜷縮在爸爸溫暖厚實的懷抱中,撒嬌的語氣央求著爸爸幫我剝橘子。慈祥的他伸手在盤中揀了一顆最大、顏色最飽滿好看的橘子,用他粗糙的指頭輕輕拔掉深色的蒂,半掩著因蒂而留下的白色小凹槽,玩味的對我說︰「猜猜看這顆橘子總共有多少瓣?猜對了才能吃喔!」隨便猜個數字嘛!我心不在焉地回答︰「四瓣?」「哦?確定嗎?如果答錯了,這顆橘子就是姊姊的囉!」搶了我心愛的芭比娃娃,現在居然把腦筋動到爸爸親手為我剝的橘子上?絕對不行!

  我翻身在爸爸懷裡坐起,好鬥的臉龐洋溢著一股絕對不能輸的氣勢,大聲地說︰「那不然,四乘以二,八半!」爸爸露出狡詐的笑容,向我做最後一次的確認。他鬆開蓋著白色凹槽的大拇指,把橘子擺放到我眼前,開始耐心地解釋到︰「看,這個白色凹槽裡是不是有一些淺綠色的線?數數看有幾條。」瞇起雙眼,一條、兩條、三條……。

  「十條!」我十分確定地回答。「每一條線就代表著一瓣橘子,所以這顆橘子總共有十瓣喔!」滿臉狐疑的我緊盯著爸爸熟練地剝開橘子,一面數著,一面將一瓣瓣圓潤飽滿的橘子輕輕放入我作捧狀的手掌中。當爸爸停下動作時,恰巧十瓣橙色在我手中綻放出一朵嬌豔欲滴的花兒。太神奇了!我瞠大雙眼,不敢置信地伸手在盤中拿起另一顆橘子,早已顧不得眼前的美味和飢腸轆轆,與爸爸迫不及待地一同數起了橘子的瓣數。那天下午,原本乾淨寬敞的桌面散亂著十多顆的「無蒂橘子」,而我和爸爸則因為不間斷的「用眼過度」和捧腹大笑而癱睡在沙發上。

  「叩,叩,叩……。」規律呆板的木魚聲,伴隨著喃喃無解的誦經聲,和香柱燃燒出灰白的煙在死氣沉沉的廳堂中縈繞、盤旋,刺鼻的味道混合著空氣中濃的化不開的凝重,燻得我紅腫的雙眼乾澀而刺痛。下意識地避開前方桌上那張端正有力的笑顏,我盲目地掃過四周略顯模糊的景物:低聲啜泣的媽媽、瞪著雙眼默默不語的姊姊、一旁站的筆挺的叔叔……。突然,一陣淡橙色的閃光攫住了我游移不定的視線。我目不轉睛地盯著神桌上那顆被擺放在香爐旁的橘子,淡淡的橙色下透著僵硬且青澀的醜綠,和一股似有若無的稚氣,一顆還未成熟即被端上供桌的橘子,一顆還未成熟的橘子。十二年來和爸爸相處的景象瞬間自腦海中奔騰湧現,客廳桌前一對父女無憂數著橘子瓣數的畫面尤其清晰可見,彷彿一段影片按下了重複播的按鈕,不斷地在眼前亮起、暗下……。淚水悄悄地在眼底聚集,恍惚中,我似乎聽到了師父要我們跪下叩頭的聲音,在額頭碰上冰涼地板的那一剎那,一個想法猛的竄出腦海:那顆青黃的橘子,是否也剛剛好十瓣呢?

  收起用清水隨意沖洗過的餐具,我自便當袋中拿起了那顆橙中帶黃、熟度適中的橘子。拔掉深色的蒂,帶著一絲絲的懷念和笑意,我循著記憶中以往的模式,熟悉地數起白色凹槽中的綠線,一條,兩條,三條……,嗯,剛剛好十瓣,一彎滿意的微笑渲染上我的臉龐。

第四名

從你存在的1021開始   三公曾瑀 

  有一種存在讓我第一次懂迎接新生的心動。妳在保溫箱裡睜大了水亮的眼,在眾多熟睡的寶寶中顯得格外的醒目。那年我四歲,記憶鮮明地不可思議,護士們給妳取了個綽號叫「好奇寶寶」,和當年僅兩千多克的「小不點」我比起來健壯多了。這是我們相遇的起點,暗示著我們如此不同。

  有一種存在是我永遠的對手。我們爭奪點心、新衣、也爭奪一分溫暖的愛。我們像鏡子的裡與外,妳向著我前進我也朝著你走去;妳轉身遠離而我也不甘示弱,「公平」是我們之間最深奧的習題。直到長大了我才明白,原來我們之間不需要一比一等分的兩難;我們是一塊蛋糕,你多一點我就少一點,合起來還是一個甜美的圓。

  有一種存在是無須多言的承諾。也許爸媽只會陪我們半輩子,但我們會一起走一段漫長的路。你得聽我的叨叨絮語,看著我做每一個萬分掙扎的人生抉擇;而我會在夜闌人靜的床邊聽妳喃喃地抱怨,像過往的每一次徹夜深談,然後在隔日給黑眼圈深重的對方一句俏皮的取笑。妳總是毫不修飾地對我說實話,對婉曲或譬喻這樣的修辭格表露十足的不屑,因為即使經歷再激烈的爭吵,就像風吹拂過樹梢一般,總會有回歸靜謐的時候。風之於樹,鳥之於天空有一種若有似無的關連,就像你和我之間有一紙理所當然的約定。

  那一天,我準備好了破天荒長達數頁的信,以及你最想要的書。在十月二十一日,我們認識十四週年的日子,我想起了很多我們或玩鬧或冷戰,那些零碎的過程,忽然有了微笑的衝動。

  原來,有一種存在令人如此感激!我的妹妹,祝你生日快樂。

第四名

               六千次,你敢不敢!  三毅 吳孟軒

  經醫學研究證實,人的習慣性動作、思想、言語等,都是重覆同一行為六千次以上才形成「習慣」。

  在我國小四年級的時候,我和我母親在漁港邊賣棉花糖。因為生意很好,但總突破不了近幾個禮拜的業績,不甘於此的媽媽決定派我當流動攤販,讓我們的棉花糖攻佔整個漁港。胸懷壯志的我滿腔熱血地踏出第一步,揹著十幾個棉花糖,有如率領著一支精銳部隊,浩浩蕩蕩地邁向街口。

  得意洋洋的我三步併做兩步走,一心只想找到第一位客人,殊不知後方有一台車漸漸朝我行駛。一切都發生得太快,當我反應過來時,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看到一群人圍著我,地上兩隻被壓扁的棉花糖,還有我媽媽驚恐的臉。

  到醫院途中的事雖然不太記得了,但那如千針扎進腳底的痛楚,以及腳骨被強力扭曲、像泡在熱鍋裡被煮沸的痛深深地烙印在腦海裡,尖叫聲也不足以表達我當時的感覺與情緒,彷彿整個宇宙裡只剩下我和折磨我的痛,沒有過去,沒有未來,只有無止盡的痛苦凌遲著我。

  終於到了醫院,經過一些檢查後,雖然骨頭沒有斷掉,但是腳底與腳踝之間的連結有問題,腳底板也有些變形,還有之後是否會有後遺症也要進一步觀察。剎時有如五雷轟頂,如此震撼的消息是嗡嗡作響的警鈴,警告著我不該不注意安全的;同時,它也是喪鐘,說不定我從此再也不能走路了。

  復健師告訴我,人要培養一項新習慣,或訓練一項新技能,至少要重覆作六千次,六千次是個分水嶺,成功與失敗決定於能否堅持至六千次。六千,對一個小女孩來說是個多大的數字!但它卻是個能讓我再度站起來的數字。每每多往前跨出一步,又更接近六千,儘管我的每一步都像是踩著針山,也要努力勇敢地踏出下一步,在未達六千次之前,絕對不可半途而廢。我咬著牙,揮汗如雨,走到全身顫抖,一顆晶瑩的汗珠滴落在我手心,射散出七彩的光芒,此時此刻,我感覺到一股名為「毅力」的力量握在我手中,正閃耀著炫麗耀眼的色彩,給我勇氣繼續向前邁進,登上成功的山頂,奪下「六千」這面錦旗。

  自從我受傷至康復,花了兩個月的時間,在這段期間裡,我跑了一場意志力的「六千」馬拉松,過程很辛苦、也很煎熬,但是我撐過去了,六千這個數字也深深地刻印在我心中,經歷了這次車禍,我覺得我還能活著真好,我還能跑、我還能跳,我還能挑戰「六千」的無限可能。

第四名

                      大窩一號  三善黃彥馨

  詩人余光中回憶起家鄉,是一襲襲蠟梅花香。大窩一號,是我阿公家老三合院的門牌,也是我度過童年的地方。每當我想起大窩一號,依稀記得的卻是老木櫃散發的陳腐霉味。

  小小的三合院蹲在山間煙嵐瀰漫處,四周無一戶人家燈火,這讓星星放肆起來,大放光芒。清晨,阿公總在門牌旁的細縫插上一柱香,祈禱時,香煙悄悄蜿蜒上阿公掌背密密麻麻的皺紋,像是條小白蛇。夏天,我們追著滿山遍野的紅蜻蜓,渴了便胡亂摘些桑椹吃,臉兒花花紫紫的,個個都像是小山賊。農曆初一,春聯是紅的,紅包是紅的,剛完熟的草莓,更使田間像鋪條紅毯,豔麗極了!笑聲和鞭炮響不絕耳。有一次捉迷藏,我躲在老衣櫃裡,裏頭四角藏了一點點霉斑,霉味撲鼻。最後我哥哥在櫃裡發現睡覺的我。說也奇怪,往後聞到霉味,竟能令我安心下來。

  小學二年級,九二一地震把老三合院震垮了。屋瓦像魚鱗片片散落在地上,年老的牆垣癱瘓了一半。阿公的眼瞳仁裡不知是悲傷多還是無奈多些?突然,他像發狂似的撲向地上,赤手不斷挖著泥土,大家都以為他瘋了,才發現他從碎瓦汙泥找到了「大窩一號」的門牌。阿公粗糙的手指輕撫著變形傷殘的門牌,溫柔地撥開上頭的塵土,彷彿手中握著的是初生嬌嫩的嬰孩。最後,姑姑哭了,大伯爸跟著哭了,小孩也哭成一團,就只有阿公沒有掉淚。

  人們說:「觸景傷情。」若景也不在了呢?失去依附的土地,回憶該寄宿在哪裡?那躲在牆門間的記憶,是否也跟著被掩埋了?往日的笑語隨著磚瓦碎裂。物是人非,今卻物非人是。我想我的童年也陪老三合院一同消逝了,找不回了……

第五名

從「三」開始  三儉 鄭育婷

  如果要為「數字」找一個最貼切的用途,我會說,它是最平凡常見不過的螺絲釘;它鑲嵌在路上匆忙行人的腕錶之中,在日曆上醒目的標記,在失去自由的囚犯身上,或是為自由革命的年代為世人銘記;它妝點青春,鏤刻記憶,標誌地理或人生的里程碑,象徵時代與新紀元,紙筆測驗或人生考驗的成績表現-世界的運轉,脫離不了「數字」這個不可或缺的元件,如同「三」之於我。

  從小學開始參加演說比賽的我,在三年級時開始站上講台;克服恐懼是件極其困難的事,三至四分鐘的演講稿在三十分鐘內完成,對當時的我而言真是件苦差事。第一次參加區賽時,我顫抖的走上台-是的我永遠記得,那天,我是三號;巧合的是,生涯首戰,我拿到第三名。在一次一次、一年一年相同的賽程,改變的是我的成長,不變的是我對舞台和閱讀的熱愛。演說,成了我生活裡非常重要的一部分,每一次上台前的勇氣,是演說給我最美的祝福,每一次痛苦撞牆期後吸收的龐大新知,是演說給我最好的禮次-而「三」,代表了這一切美好的開始。

  在2003年,我奪得何嘉仁英語寫作演說全國總冠軍,而比賽舉辨十年的廣告和紀錄片在今年暑假開拍,我在裡面只出現了短短三秒鐘;然而這個「三」,代表了苦澀後甜美的果實,代表了榮耀和光環的傳承,更是我一次次向自己下戰帖後得到的自信與收穫,一個獨特的紀念。

  但,「三」並不永遠充滿喜悅;睽違三年再次參加比賽,這一次,「三」帶給我的,是失敗的痛楚;比賽時,我以「三秒鐘」的差距,和國賽擦肩而過。三秒鐘,我輸的不只是形同最後一次上台的高中市賽,我輸了自信、輸了期待,我輸的更是曾經對演說的熱愛。直到我的老師給我鼓勵和未來挑戰大專組的新目標,我才發現:「三」秒鐘,不是終點,而是一個全新的起點;所謂「勝固可喜,敗亦欣然」,三使我跌倒,卻以痛感提醒我絕對不要停止逐夢的腳步;擦肩,是為了下一次更動魄驚心的相遇。在那之前,唯有更加努力,才夠資格迎接下一次契機。

  也許,「三」是生涯的折返點,要我停一停,回首來時路;「三」看似帶著好多遺憾的終點,但換個角度,三是帶著好多期待的起點,標示我的人生座標圖上,演說的眼界無限大;下一次,我會從我跌到的地方重新出發。態度決定高度,格局決定結局,「三」教會我為未來倒數,從「三」開始-為我的執著、我的夢想-三、二、一!

作文比賽高三得獎作品, 學藝競賽

94校慶國文科作業展

2010年12月11日

向大師致敬–黃春明

2010年12月11日